两会前瞻：布局“双循环”和“乡村振兴”
3月5日一年一度的全国人大会议将要召开。通常的两会主要任务是回顾过去一年的工作，并为下一年政府工作作出部署。2021年的两会是不寻常的两会。在这次两会上，各位代表将讨论表决，十四五规划和远景目标纲要，以及2021年政府工作报告。也就是说，这一次会议是为未来五年做出规划，并展望未来十五年的经济社会发展前景。通过2月26日的中央政治局会议通稿，我们能够以管窥豹，对今年两会做一些前瞻性的预判。
一
两会关注点1：庐山真面目有待揭开
这次两会将讨论表决十四五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纲要。虽然十四五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纲要在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上已经有充分讨论，全会的会议通稿也介绍了相关内容，两份文件的核心内容已经基本清楚，未来政府将贯彻新发展理念，构建新发展格局。但仍有很多细节有待此次两会公布，比如大家关心的人口政策，科技政策等。5-15年的时间维度对任何个体，不论个人还是企业，都足以引发巨变。因此，这两项文件的庐山真面目值得期待。
基于十九届五中全会公布的规划纲要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纲要草案稿，我们概括了未来中长期政府政策的核心方向。整个十四五的核心还是围绕“双循环”展开的，核心理念是高质量发展。中国正在经历“百年未有的大变局”，如何应对全球环境和内部经济的变化、机遇与挑战，是十四五规划必须要解决的课题。我们仍然可以用四大立足点、两大发力点来概括。
01
四大立足点：农业、能源、军事和扩大内需
表1：双循环的四大立足点
02
两大发力点求突破
表2：双循环的两大发力点
“双循环”布局中有一点值得重点关注，即要维持制造业比重基本稳定的表述。维持制造业基本稳定应是基于欧美发达经济体发展经验与教训作出的战略部署。根据欧美发展经验表明，制造业占比下降的经济体，收入差距会扩大，不利于维护社会公平。
03
跨周期调节
金融投资者比较关心的逆周期政策，十九届五中全会也说的比较清楚，跨周期调节替代了逆周期调节。如何理解政策的跨周期调节？我们认为分为三个层面：
第一，跨周期调节必然是包含逆周期调节的。跨周期调节允许相关部门根据经济运行采取逆周期调节政策。这意味着，在经济下行压力较大的时候，可以加大逆周期调节力度而防范风险的权重下降。在经济周期上行的时候，防风险的权重提升而逆周期调节的力度收紧；
第二，逆周期政策不能带来巨大的后遗症以致于出现系统性经济金融风险。逆周期调节政策不能不重视其后遗症。如果后遗症太大以至于长期也可能实现不了均衡，那这种政策就不应该推出。比如说，在经济下行压力较大的过程中，采取了大水漫灌、放松地产等政策，虽然短期经济增长是稳住了，但积累的风险可能在未来一段时间彻底爆发而对经济造成重创。这显然不是稳增长和防风险的长期均衡；
第三，逆周期政策不能把空间全部用光，要为后续经济下行的时候保留空间。这一点可能较少的被人注意到。这一点可能就是跨期的含义。因为经济周期不是只有一个，未来还会有。我们常用 “忙完这一阵子还有下一阵”来调侃工作的繁忙。事实上，度过了这个经济周期还有下一个经济周期。作为决策层不仅仅需要考虑逆周期政策的后遗症，还需要考虑为下一个寒冬储备粮食和弹药。
二
两会关注点2：2021年三大工作方向
和往常一样，预判政府21年的工作布局思路，我们首先还是要看看，中央是如何研判当下政治经济形势的。
（1）关于经济形势
“当前新冠肺炎疫情仍在全球蔓延，国际形势中不稳定不确定因素增多，我国经济恢复基础尚不牢固，经济社会发展仍然面临不少困难和挑战。做好今年政府工作，要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立足新发展阶段，贯彻新发展理念，构建新发展格局，坚持系统观念，巩固拓展疫情防控和经济社会发展成果，更好统筹发展和安全，扎实做好“六稳”工作、全面落实“六保”任务，科学精准实施宏观政策，努力保持经济运行在合理区间，坚持扩大内需战略，强化科技战略支撑，扩大高水平对外开放，保持社会和谐稳定，确保“十四五”开好局起好步，以优异成绩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
点评：中央对于21年的经济形势仍然保持谨慎乐观判断。主要的风险点在疫情反复以及经济复苏基础尚不牢固。经济复苏基础尚不牢固的判断很重要，这意味着政策的调整不会太快也不会太大。同时2021年是两个一百年战略目标中的第一个一百年目标是否实现的年份。因此今年是非常重要的一年，政策调整的节奏和力度不得不考虑这一点。
（2）关于政策定调
“实现今年经济社会发展目标任务，要更好统筹疫情防控和经济社会发展，保持宏观政策连续性、稳定性、可持续性。积极的财政政策要提质增效、更可持续。稳健的货币政策要灵活精准、合理适度。就业优先政策要继续强化、聚力增效。要深入推进重点领域改革，依靠创新推动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坚持扩大内需这个战略基点，全面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实行高水平对外开放，加强污染防治和生态建设，切实增进民生福祉。”
点评：总量政策的主基调为“连续性、稳定性和可持续性”。这一定调和中央对经济形势的判断是一脉相承的。财政政策仍强调积极，但修饰词加了“提质增效、更可持续”。“提质增效”意味着财政政策可能更具结构性，更具针对性。2021年出现像2019年一样的减税政策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专项债发行规模也会降低，而不是阳光普照，我们不认为每个省都会给予较多的发行额度。财政政策的更可持续可以理解为：
（1）静态的看，“可持续性”可以理解为，要留些钱给子孙后代；（2）动态的看，“可持续性”要求政策具有长期效果。虽然短期是花钱了但中长期有助于提升整体生产力的项目是具有持续性的。货币政策的重点是稳健，突出灵活精准、合理适度。和2020年4月17日的表态相比有明显收紧的意思。彼时决策层对货币政策的期待为“稳健的货币政策要更加灵活适度、保持流动性合理充裕、引导贷款利率下行”。
除了总量政策，决策层也对未来一年的结构政策有明确的部署，对比一下2019年同期的会议（表3），很显然，“改革”和“创新”的顺序提前了，扩大内需、乡村振兴的高度提升了。“推进乡村振兴”被替换为“全面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围绕乡村振兴的工作部署被明显提到了战略高度，应是21年的重点工作。
表3：2021年重点工作方向有明显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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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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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重点领域改革 |
要着力优化营商环境，培育壮大新动能，促进形成强大国内市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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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依靠创新推动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 |
推进脱贫攻坚和乡村振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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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坚持扩大内需的战略基点 |
促进区域协调发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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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全面实施乡村振兴战略 |
加强污染防治和生态文明建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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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实行高水平对外开放 |
深化重点领域改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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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加强污染防治和生态建设 |
推动全方位对外开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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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更好保障和改善民生 |
显然三方面内容应该值得我们重点关注的。首先，改革创新具体政策方向是什么。因为双循环构建成功的关键标志是部分卡脖子技术领域取得关键突破。其次，扩大内需的方向是什么。简单理解，扩大内需应该不等于刺激消费。刺激消费的背后是透支未来的消费需求，扩大内需的方向应该是良性的、健康的和可持续的。这些方向包括但不限于改善收入分配、改革户籍政策、控制房价等等。最后，乡村振兴战略如何实施。不过由于2021年2月21日中央一号文件已经发布。因此，政府工作报告中关于部分的内容可能大致和中央一号文件是一致的。
2021年中央一号文件9大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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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号 |
政策 |
内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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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总结
2021年的两会是不同寻常的两会。既是对2020年新冠疫情冲击下，全国各族人民努力工作的一次总结，也要对未来5-15年经济社会发展做出规划和战略部署，同时也要为2021年工作做出具体安排。很显然，这些规划和战略部署的庐山真面目，以及2021年三大重点工作方向和实施细节都是我们应该重点关注的。